偏見與寬容仁愛

Tolono, IL March2010
Tolono, IL March2010

.      “ 2015年12月6日,美国华盛顿,美国总统奥巴马于白宫椭圆办公室发布重要演说,对南加大规模枪击案发生后美国应对恐怖威胁以及如何打击极端组织做出说明。” 剛剛看到這段新聞,昨天我們匆匆趕回家也就是想聽聽奧巴馬總統的態度。我不知道Laird的態度是否代表大多數美國人,特別是那些自認為是社會中堅的美國白人。他在很多年前,當然也是在911之後,就對穆斯林的態度非常否定,認為那些恐怖分子會對美國的安全造成更長時間和更大的威脅,如果政府不能趕走這些人,我們能走遠些就走遠些。我說,穆斯林並不代表恐怖分子,很多穆斯林也是愛好和平,並反對那些極端的原教旨主義分子。但Laird肯定是這個宗教出了問題,是宗教本身令人發狂。我因此查看《古蘭經》,網上有中譯本,但卻發現根本無法看下去,《古蘭經》的行文非常奇怪。我同一些穆斯林有過有限的交往:早年剛去英國的時候,因為工作的關係認識許多來自北非阿爾及利亞的穆斯林,他們說法語,因為有血統的原因長相也很像法國人,為了方便他們都自稱為法國人。他們給我的印象是為了生存,什麼假話都敢講,但說到宗教時他們卻十分敬畏,祈禱和齋戒毫不馬虎。他們瞪著眼睛告訴我說他們是法國人,但同時也明明白白承認是穆斯林,這樣明擺著的假話他們卻說得像真的一樣。有個傢伙追求我,告訴我他沒有結婚,結果別人說他有兩房太太。我告訴他我知道他有兩房太太,他就笑說是,一點說假話被戳穿後的難為情都沒有,讓人嘆服!後來上學的時候也同幾位穆斯林女同學有過交往,她們都是倫敦長大,但父母來自伊朗或巴基斯坦。她們告訴我她們的宗教非常重視“潔淨”,不吃豬肉就是因為豬是被視為不潔的動物。這些穆斯林給我的印象是,他們對他們的宗教近似乎愚忠,據說有人因為一天要五次按時祈禱,將車停在高速的路肩上喪命。但他們一點不笨,小團體利益至上,而且很能耍小聰明,其狡猾程度起碼不亞於中國人。來美國後,我就沒有機會認識穆斯林,因為不管在學校還是工作的地方,他們似乎只交往於自己的小圈子,而我也不缺乏朋友,所以也沒有發現周圍有許多穆斯林。但後來遇到位太太,她是清華畢業的,在北京就很喜歡同國際友人交往,結果她介紹了一些在伊州大學讀書的穆斯林朋友給我認識,她們請我到她們家去,非常的熱情,她們在家裡穿的衣服和待人的態度同其他國際學生沒什麼不一樣,說起吃喝玩樂,如何省錢持家,和我們完全一樣。後來我回請她們來我們家,她們也很高興,而且帶上一點小禮物,顯得非常得體和有禮貌。這樣一來一往,她們就告訴我一些她們宗教的事情,當時有位太太已經結婚多年,自己就是兒童心理學專家,她說她很想生孩子但一直沒有如願。我問她有沒有去看醫生,她說她將要去看,但最重要的是她祈禱不夠,只要她夠虔誠,神一定會幫助她的。後來她們請我去他們的教堂,我開始有點猶豫,因為我不想帶上頭巾,但後來禁不住好奇,就去了。媽呀!不去還真不知道小小的香檳,竟然有這麼多虔誠的穆斯林,而且年輕人居多。當然,那是在大學校區裡,年輕人居多是必然的。穆斯林的膚色大多數是醬油色的,但來自歐洲的穆斯林也同白人一樣。他們神父的講道顯得有非常強的鼓動性,揮舞著手臂,因為神父的英文有比較重的口音,我也很難聽懂,所以對講道的內容無法置評。我只記得教民們都要跪下聽道,但我們這種湊熱鬧的可以坐在後面的沙發上,而且他們看到新來的人,非常友好。他們還提供免費的午餐,我不好意思吃,但他們就是熱情到我不得不嘗一口。有位藍眼睛的婦女總盯著我不放,她告訴我她成為穆斯林後生活發生了多大的變化,如何變得有意義,原來她是一位嫁給穆斯林的美國人。看著她從頭包到腳的服飾,知道她本來就是個普通的美國婦女,我就強忍著不笑出來。後來Laird聽我說去了穆斯林的教堂,他的反應好像我是去了恐怖主義陣營似的,非常不安。我說,他們很友善的,但你根本無法知道這個學校有多少穆斯林,他們之中可能只有1/3會從服裝上看得出來,可你根本不知道天天上課都給穆斯林包圍著。

.       前段日子有位牧師說,感謝加州政府接納敘利亞難民,我們應該用寬容仁愛的心去幫助這些難民,他祈禱神幫助他能夠有更多的愛心去接受容納這些難民,因為穆斯林也是我們的兄弟姐妹。上星期天林牧師說聖地亞哥有個小鎮,你去了會覺得像在巴格達一樣,市容非常混亂,而且店鋪用的全是阿拉伯文。他已經和一位從約旦來的牧師去那裡傳福音,希望將來有更多的弟兄姐妹加入傳福音的行列。林牧師說那裡的人都是來自伊拉克的難民,他們對他都很友好。我聽了,想到七、八十年代中國政府同伊拉克的親密關係,伊拉克的民眾對中國人友好就不奇怪了,但向穆斯林傳基督教會面臨什麼樣的難度,讓我不能不從古代十字軍東征想到今天血光閃閃的耶路撒冷。我回家同Laird說林牧師的計劃,Laird說他服了林牧師。Laird同時又說,如果敘利亞難民來我們的社區,他會跳出去抗議,當時我心裡很矛盾,因為自己雖然從來沒有過難民的身份,但難民的心態一直都有,感謝這個國家容納我,讓我能在這裡建立家園。因為推己及人,覺得收容難民是義不容辭的人道責任。但前幾天圣贝纳迪诺市发生的枪击事件,讓我也失去了安全感,那個地方離我們這裡只有一小時車程,我們每次去洛杉磯都要經過。面對這樣的慘案,面對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家園,面對孩子們的未來,如果我的鄰居身裹長袍臉蒙面紗,我不知道該如何不去擔心,就不要說去幫助或者去愛了。但我內心還是相信大多數穆斯林都是善良的民眾,他們也因為這些恐怖分子的行動受盡了“過街老鼠”的擔心,心情的壓抑我們也許無法想像。我沒有辦法獲得任何第一手資料,因為我沒有穆斯林的朋友,而我們僅有的一位前穆斯林朋友的態度比Laird更極端。他是孩子們同學的家長,他娶了一位美國律師做太太,自己樂呵呵地在家裡帶孩子。他一直以來都以過來人的身份反對伊斯蘭教,他認為確確實實是那個宗教的問題,那個宗教鼓動人喪失了做人起碼的理性,所以他都不同其他土耳其人來往。

.       據說這個世界有一萬六千多個不同的民族,其信仰、文化和生活習慣都很不一樣1afeb86f-efc3-45db-a3b3-66854a910eea_size32_w550_h365,發生爭端是不可避免的,所以沒有最大程度的包容和理解,這個世界就根本沒有可能和平。猶太教,基督教和伊斯蘭教這同源的三教在歷史上有過那麼多次的較量,已經有許多的歷史教訓,但到今天還是戰事頻仍,所以說用一個信仰企圖征服另外一個信仰是行不通的,用戰爭來擴大自己的地盤也不可行,光用仁愛和慈悲又是否能說服失去理智的人?這三大宗教共同承認是阿伯拉罕的子孫,卻互相惡鬥了一千多年。理論上,在可以對話的前提下加上理解和包容,是取得和平的手段,但這也真是非常困難的事。就像兩個要決鬥的人,誰敢先放下槍?理論上我們都不該有偏見,都應該寬厚仁愛,但在辯不明誰是恐怖分子的情況下,我們又如何能不小心謹慎,盡力去捍衛我們和平的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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